北邙冢葬西子人

爱着太阳一样的人。

【柯哀日/10H】人间烟火

* 大家好,又是501コ哀の日啊!!*★,°*:.\( •̀ ω •́ )/☆:*.°★* 

* 今年又和一众老师为爱发电,荣幸又感激,想说的叨叨话在最后!





* 按例希望屏幕前的你和他们一样,努力又积极地生活,握紧自己的幸福!





《人间烟火》




Chapter 01 清晨的他与和菓子

 


闹钟响的那一刻她就把它关掉了。现在的手机智能得很,想要关闭那些毫无预兆切断美梦的声音,只需要胡乱点一下屏幕或者掐一下侧面的按键就好。这样迅猛的反应,灰原哀却只能将它称为条件反射——没了那些滴滴答答的声音,手一松头一歪,她又倒回了松软温暖的被窝,意识涣散,一动不想动。

 

人怎么能这么渴求睡眠啊,她迷迷糊糊地想到。

波士顿清晨的风铁定是能将她越卷越清醒的。小的时候最在乎的是“风度”二字,她有大批金发碧眼的同班同学,对亚裔有着无限好奇却只能从二刺螈里窥探一二的他们坚信大和是最不怕冷的民族,并热切期待着她今天会穿什么样的美丽短裙来上课。而她的骨血还承了英伦的孤傲与优雅,于是“优雅”起来恨不得套裙外罩一件呢子大衣去和波士顿的风激情Tango。可别再问她到底冷不冷了,她真的冷死了,托不知道谁的服,她的咬肌在混血儿里异常出色。

 

冷,又要优雅,还会接受身后来自黑衣“保镖”格外关注的扎人视线,由是,出门它太难了,难得本该是令人沉醉的求学之路都举步维艰。

但那时,起床从来不比出门来得不情不愿,好像眼一睁她就是清醒的,爬起来手脚甚是利落,哪会赖什么床?

 

眼前这条走廊她过于熟悉了,迎面还有比她长好些岁的同班同学喊着她的名字跟她打招呼,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还是淡淡地点点头,刚要去推教室的玻璃门,一声突兀的机械声突然撞上了耳膜,她吓了一跳,一惊一跳脚下一崴,眼看就要摔倒了,人就在被窝里打了个激灵。

 

睁眼一看,素色羽绒被外的那方天地还是她熟悉的小房间——她也不小了,不能和阿笠博士一起继续睡在客厅里,年前他们就把地下室改成了她的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博士特地改装了通风及暖气系统,能让她睡得很舒服。

 

“居然睡过去了……”灰原哀胡乱揉了把脸,眼角有点沙砾似的小硬块被她揉掉了,而厚重的被窝在这时候更嚣张地搂进了她,她懊恼地喘了口气。

望着天花板又发了一会呆,她想,再赖,就要赶不上早市了。

3,2,1,灰原哀咬牙在心里倒数,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下床蹭上拖鞋,张开手臂迎接冷空气。

 

啊啊啊,好冷!

她拍拍脸,用发圈束起乱糟糟的刘海,拉起放在床头的针织开衫套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要去浴室,还是会路过那偌大的客厅,老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毫不客气地回荡在安安静静的屋内,他戴着三角形的小帽子,为光溜溜的头顶做好了充足的保暖工作,圆滚滚的身体裹在和她的一样舒适的羽绒被里,睡得太香。

灰原哀在路过老人的床的时候探头看了眼他的睡相,确保他手脚没有露在外面。虽然知道博士并不会被这点小动静吵醒,她还是将脚步放得更轻了。

 

起床变得比以前艰难,出门的难度却神奇地降了下去。前段时间她买了一件大花被一样的鹅绒服,长到她小腿,充绒量90%,银白的表面绣满了玫瑰、茶杯与印象派的插画。出门的时候,不论她里面穿什么,不论日本的冬天到底冷不冷,只要把这件大花被一裹,寒风就侵蚀不了她的脊椎骨。所以啊,想怎么出门,就立马能出门。

十年后并没有比十年前年长,灰原哀也说不好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奇怪转变的原因。但要认真点去探究,大概是“安心”二字给予她了一些力量——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也真的是为了抵御寒风,而不是遮掩容颜。

 

开门的那刻就有小雪花飘了进来,冷空气蜂拥想挤兑室内沉睡的温暖,她连忙扣上了门。

天色微明,云内缠灰,二番目的路上积着一些雪,湿漉漉的,雪上还鲜有脚印。

 

走出铁门的那刻灰原哀歪头望了望隔壁的紫墙玉顶,那里也是安安静静的,窗被厚重的窗帘遮着,估计也封印了一室睡意。

真的是好冷啊,出门都这么难,更别说起床了。所幸衣面防水,她用不着撑伞出门,早市菜色也丰富,她一会就能回来的。而虽然买的东西较多,也不是拿不回来。

如此想着,灰原哀眉目软了软,将双手揣进鹅绒服宽大的兜里,人走在路上后,靴下的雪吱吱作响。

 


早市的老板娘前些年就把她认了个眼熟。

当年她刚搬进22番地便隔三岔五就会来买菜,8岁的小姑娘,基本上是一个人拎两人份、两三天的菜回去,这样的“孩子”会格外受中年妇女关照。

如此这般,七八年一晃就过去了,前阵子米花町的菜市场大刀阔斧地翻修了一番,每一家摊面都被玉色的瓷砖砌了起来,吊顶上也全部安了明亮的白炽灯。她再来光顾这家菜摊的时候委实惊讶了一下,老板娘又热情地拉着她唠,说现在的日子真的比以前好了不少啊,并在结账的时候按例给她抹个零头。

 

“小哀,今天就一个人啊?”老板娘今天这么问。

挑了许多新鲜蔬果装进菜篮,灰原哀轻轻点了点头。

 

今早的茼蒿和芦笋比前段时间要贵一些,番茄的颜色也没有那么鲜红了,脆硬的果肉微微泛着青黄,不过现在是冬季,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豆腐、魔芋丝和白玉菇,再来一盒新鲜的无菌蛋,还想买点水果,可水果实在是太贵了,她一边不甘心地撇撇嘴,一边麻利地装了好几个玉米、番薯、紫薯进菜篮,看了一圈,又拿了一袋冰糖和一袋黄豆。

 

“啊啦,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呢?也对也对,还在年里嘛。”老板娘开始帮她结账,又担忧她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得回去?”

看来,即使裹得如此圆润,老板娘也不会认为她能强壮到哪去的,灰原哀掏出自己低调的奢华零钱包笑笑说,这些并不重,她应付得过来。

啊对了,她还要拿一盒肋排和新切下来的和牛片……

 

正说着,那只修长的手从她身后侧伸来,提起了刚才她买的那一堆瓜果蔬菜。

“啊,我还以为柯南君今天没有跟着小哀来呢。”

在老板娘呵呵的笑声中,灰原哀回头,看着那个睡眼还惺忪着的少年,眨了眨眼。他出门也太邋遢了吧,就胡乱套了件灰蓝色的羽绒服,仗着没人看,里面的睡衣都懒得换?哎,头发乱翘着,脸估计是抹过了,但眼镜都没戴,还有瞌睡因子不住从那蓝海里往外咕嘟……

他一手提着东西,气息微微有些急促,抑制不住地想打哈欠,但还是肆无忌惮地咧着笑,回应人家老板娘:“刚才在别的摊子上……”然后将一小袋热乎乎的东西塞进她手心里。

虽然匆忙,但是出门前还是刷了牙吧,闻到清淡薄荷味的灰原哀好笑地想着,低头看,手心里温暖着她的是几块金黄色的人形烧。

 

“买完了吗?”被一大袋食物扯得肩膀歪向了一边,江户川柯南打开袋子瞅了一眼,又转头靠近她问,“今天有寿喜锅吃?”

“嗯。”灰原哀点头,又想向老板娘再要一个袋子,被江户川柯南制止了,他表示自己提的动,再指了指那白色的纸袋:“你快吃,要凉了。”

 

“怎么想着买这个?”

“看你挑菜还需要点时间,正好他们家的刚出炉。”

“其实是你想吃吧。”

“胡说,你头顶的文字气泡里写着,侦探都看到了。”

 

灰原哀默然不做声,执起纸袋内的竹签子,戳向那只“叮当猫”。她轻轻咬了一口,松软的脆皮下是热乎乎的牛奶馅,这种馅是牛奶和炼乳一起熬制的,冻成固体后切块可以放进糕点类的点心中,咬一口还会流心……好烫。

“你吃吗?”呼了呼口中的热气,她偏头问。

他倒是不客气,从她肩头处低头凑过来,也不动手,就张大了嘴。

 

嘿,等会喊烫别怪她。灰原哀坏心眼地嘀咕,用另外一根竹签叉了一个伸过去。

这人脑子还迷糊着呢吧,直接就要咬上去。

她忍不住,缩了手,嗔怪地瞪他:“你当心烫……”

江户川柯南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犯别扭。这一眼大概只有两三秒,但他眸底缓缓泛起笑来,接着用空闲着的手握住她执着竹签的,将人形烧送进嘴里。这姿势,正好将她环在身前。

 

“哦以西,红豆馅的。”江户川柯南口齿不清地说道。

什么,跟她吃的馅不一样啊。灰原哀埋头去戳剩下的那几个人形烧,她也想吃红豆馅的。

 

“还要。”

“不给。”

 

“过分!”

“等会还要吃早饭。”

 

“在那之前,我还要再趴一会,啊哈……”

“啊啦,难为你起得来了。”

 

“我们昨晚是约好了的。”

“……”

 

他无奈地教训她:“下次别再想着不叫我了。”

真是不领情哦,她心里诽谤道。但吃完一袋人形烧,胃里暖暖的,唇间甜甜的,灰原哀低头悄悄瞥了眼伸进他左兜里的她的手,埋首在高拉的鹅绒服领口,微不可闻地应。

“……嗯。”

 

握着她的那双手与她依偎出温暖的湿意。

清晨的他和和菓子,红豆放多了,都是甜的。

 

 


Chapter 02 早餐是厚蛋烧、三明治与豆浆

 


“喂新一,怎么睡在这里?”

 

睁眼的时候眼前有些朦胧,江户川柯南抬手揉了揉,视线清晰起来,阿笠博士倒置着的圆圆的脸上戴着他圆圆的眼镜,他弯腰俯身看他,脖子上还挂着冒着热气的白毛巾,一副刚洗漱出来的样子。

 

“哦……早啊博士。”他傻呵呵地从被子里伸出爪子挥了两下,算是打了一声招呼,又保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与被窝间。

“你怎么回事?”他听见博士又问。

接着从厨房传来那个清冷的女声,声调不高,声音也清清淡淡的:“从早市回来,一转眼他就在沙发上没声了。做早饭还需要时间,索性就让他呆在那里了。”

“搜嘎,”博士应道,又伸手拽走了他身上的被子,帮忙送回地下室,“起来了年轻人,吃早饭了!”

 

江户川柯南歪七扭八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他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钟盘,分针越过6不久,时针不稳当的将“7”三一切割。

又眯了约莫四十分钟,是一顿三人早餐的制作时间。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好闻的麦香了,那是吐司加热烤制后会有的好闻味道。江户川柯南先去到浴室重新用冷水抹了把脸,出来前还顺了点她磨砂瓶里甚是不好闻的口水味保湿水糊在脸上,以表示男孩子也是要在冬天好好护肤的。然后他又跑到灶台前,去围观她卷那柔软的蛋皮。

 

他们三人吃厚蛋烧并不喜欢带甜味,所以灰原哀在做的时候只会往蛋液里加昆布高汤、生抽、味淋,再放一小搓海盐。厚蛋烧的锅子方方正正的,卷出来的厚蛋烧也是这样,她还会用铲子压出好看的形状,四四方方拯救强迫症。

 

“破壁机在地下室,你帮忙去拿上来吧。打了豆浆,需要加冰糖的话自己动手。”

她目不转睛地掀着蛋皮,对他说。

 

“你放在地下室干什么?”他一边走出餐吧那个围台,一边问她。

“是谁睡得那么死呢,昨晚熬夜看书了吗。”她冷淡地怼他。

 

“哈哈哈在看《燃烧的远征》。The Crusade you know.”他的声音由紧及远,又由远及近,“拉尔斯·布朗沃不愧是英语世界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之一了。”

“中世纪四部曲你要看完了吧?”她问道,顺便心想男孩子果然会喜权略征伐。

“对,这是最后一部了。”他拿出三个玻璃杯,嗓音一下高了起来,冲电视机那头喊,“博士——今天豆浆你要不要过滤的?”

“不用,有渣的香!”那头回喊。

 

“糖呢——?”

“这就免了。”这次回他的是身边的人,灰原哀将厚蛋烧铲到案板上去放凉,又打开三明治机的盖子,拿出两份烤好的三明治来,分别对半一切,装盘递给他,“博士每天糖分摄入有规定的。你们先吃。”

 

江户川柯南伸手先拿起自己的那份咬了一口——哦!杂粮吐司松脆可口,夹着菠菜、圆片火腿和一个流心煎蛋,还挤了蛋黄酱——再将两盘三明治放在托盘上,连同三杯无糖的豆浆一起端到茶几前,和博士一起边吃边看起了晨间新闻。

“最近这世界还真是不太平啊。”阿笠博士对着新闻感慨。

“攫取利益的同时必然会带来冲突。”他灌一口豆浆,“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不一会灰原哀也过来坐下,带着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和切成六等份的厚蛋烧。她一向不青睐肉类,所以相比给男士们的,给自己的那份三明治里的大都是蔬菜,而杯中的豆浆口感顺滑,毕竟她的偏好并没有飘忽不定。

 

“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吃过饭后,阿笠博士问他们。

“我要去警视厅一趟,”江户川柯南刷了刷手机,“有个新案子叫我去看一下。”

 

“过年期间也这么不安宁?”

“过年期间才容易不安宁。”

 

“那哀君呢?”

她将用过的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里,合上盖子打开开关,答道:“寒假作业需要写一下,上午还有一节速写课。下午要去一下研究所,论文年后就要发刊了。江户川,尽量早点回来吧,晚上我们煮寿喜锅。”

 

“那种寒假作业你还真的认真写啊?都是要在《Science》上发论文的人了。”他起身之前揶揄她了一句,又自信满满地笑道,“小案子,中午就能回来,《燃烧的远征》还有97页在向我招手。”

“作业挺有趣的啊,我可不像你,以前学的都是独立战争与黑人运动,对德川幕府没什么了解。”

 

“那帮我也写一下?”

“啧,呸!”

 

阿笠博士觉得能看这对孩子吵吵闹闹又发光发热真是一件幸事。

早餐是厚蛋烧、三明治与豆浆,三种食物都没有放糖,吃下去却令人温暖而幸福。

 

 


Chapter 03 711的沙拉、她的论文与画作


 

拉开办公室的门,屋内的暖气裹挟着饭菜的香味伴着那“呼啦”一声,蹿过灰原哀的发梢。

“哦哦,来了啊?”屋内的人探头看她,嘴里还叼着半条天妇罗,目光滞留在她身后背着的画板上,开始啧啧称奇,“小哀,你真的开始学素描了?”

她应了一声,把画板放下来立在门旁,换鞋进了门,将自己的午饭放在办公桌上。

 

他们这领域做科研的时候有专门的实验室,那里是禁一切吃食的。但这间办公室不一样,是专门给研究人员休息、分析数据与赶稿的。既然是用来解决日常问题的地方,自然会是装备齐全——每个人有自己的办公桌与台式机,小抱枕、暖水壶与微波炉也不可或缺,有位24小时泡在实验室的男性前辈还给那配置统一的台式装了2080Ti和机械键盘,又专门买了台竞技旋转椅,身后铺了条气垫床,端游与手游都肝得飞起,说过段时间还要开始尝试全息潜行游戏……虽说如此,但这位前辈的SCI论文依旧一篇挨着一篇在往外发,令人叹服。

 

明明大家都是过的24小时,某些人是怎么活出48小时的效果的呢?

难道是因为黑轴打字比较带感吗?这就不得而知了……有些吵是真的。

 

可与他们相比,灰原哀这种认认真真写着高中作业,还花两个小时去上一节基础素描速写课的,实在是有些过于悠哉了。高中的知识面向普罗大众,宽泛且浅显,而寒假作业又多半是为了约束成天在家躺尸的年轻孩子而布置的,某人就说了,完成的意义不太大,更何况是做第二遍,他宁愿彻夜沉浸在中欧诡谲的战场上。再者,初阶的素描课灌水略多,半节课都可以用来刷社交媒体或削铅笔,坐满两小时的意义又在哪?

偏偏,灰原哀都在认真做着这些事。

 

前辈们也只是有些惊讶她还会分时间在这些看上去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上,却不去真的对这些事指手画脚。毕竟,在这座顶尖的研究室里吃午餐的她,名义上还是帝丹高中二年级A班的“高中生”。

纵使在免疫生物学领域的天赋有多么一骑绝尘,上午的灰原哀还是会对着国文课本上新增的文学片段认真品读,写下愈发俊秀的日文字体,用不同颜色的水笔标下批注;还是会认真削一根漆绿皮的碳墨铅笔,再花半余小时临摹出一只结构奇异的蝴蝶领结,染了满小指的墨灰。这样看上去,她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与年纪相仿的,平凡、平安、优秀且丰富多彩。

 

你问下午的她呢?啊,那可真是让所有人都倾羡到肃然起敬的存在。

他们这座研究所里的人,日后都会是这个国家医疗系统中金子一般的零件齿轮。说是“金子”,是因为培养他们任何一人的成本都是昂贵的,而他们本身也足够优秀,会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可每一颗用金子打造出的齿轮连接与转动的是整个国家、乃至世界的命轴,千斤万两重,转动的同时,都在用毕生的劲去攒出下一口移动的气。纵然都对着弗罗伦斯·南丁格尔的画像发过誓,可心酸与劳累发酵的怨言,哪一瞬没有在侵蚀一颗凡人的心?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参透这人世呢,不清楚,但也不会是17岁这样单纯且美好的时候吧。所以倾羡后也有战栗,人们觉得灰原哀是在自己的Area里持剑披靡的雅典娜,无法言喻她手头的项目将会多么伟大,但所幸又千真万确,神女是在悲悯着世人的。

 

午日为分界,凡人与神女的转换让人有些晃神,有时甚至会在替她“遗憾”,若只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灰原哀”这个名字或许会更早伟大。

可再进一步往下想,就会摒弃他们心生的这种“敬神”心理。

人生啊,应当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有资格去指手画脚,替人去划分何为应该何为不该、何为平凡何为不凡,会被讨厌的吧,且又何必去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理直气壮还趾高气昂的丑态呢?

一边为自己的工作呕心沥血、争分夺秒,一边却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时间与金钱挥洒在自己热爱的、在别人眼里却毫不起眼的“愚蠢”事上,每个人都是如此的。

 

“哇,又是沙拉?”佐佐木陶子看着灰原哀从塑料袋中取出的餐盒,无奈地摇了摇头,“每天都看你吃沙拉,最多从金枪鱼换到三文鱼。小哀啊,别跟我说你一天卡路里的摄取还不到一千大卡,老年人会愧疚的。”说罢,她无甚愧疚地咽下了第二根天妇罗,又去夹另一块藕片。

 

“实在是懒得应付午饭了,随手买点沙拉凑活。”看,小仙女的午粮也是如此随便,甚至懒得自己带便当来,要活一个鲜活的自己,吃711都理直气壮。

“再者晚上家里要吃寿喜锅,不瞒你说,我早上买了3000元的和牛。”灰原哀装作苦恼地拆着筷子,“A5诶,享受的同时真是又花钱又罪恶呢。”

“嘶!”旁边的人夸张地吸一口气,正襟危坐道,“我可以去蹭一顿饭吗?分一半车厘子给你。”佐佐木陶子打开另一方食盒,盒子里绛紫色的车厘子饱满圆润,是灰原哀早上没舍得买的那种。

 

盯着看了许久,灰原哀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来,夹起一筷子三文鱼薄片与生菜叶子,开口时,语气相当忍痛割爱:“等着,我把家里两个人扔出去,热烈欢迎前辈带着车厘子上门与我分食。”

佐佐木陶子哈哈哈哈笑得一点不客气,她从食盒里捞出三颗车厘子放在灰原哀的沙拉旁,脚下一推便将椅子溜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寿喜锅什么时候都好说,就是你什么时候会舍得丢家里那两位哟?”她这么打趣她。

 

“该舍得的时候,也是会舍得的!”

佐佐木陶子看到灰原哀歪头朝她一笑,小姑娘湖蓝色的瞳似结了冰的一汪潭,封着的却是融融就要漾出的春绿,然后转了头回去,认真解决手下的这份沙拉,同时利落地开主机、解密码,打开即将收尾的论文。

 

她的手边是一排大小一致的广口瓶,贴着整整齐齐的标签,标签上写着各不相同的结构简式,待手边的水壶咕嘟出一连串的蒸汽后,就见她开出一瓶「Fe2O3」,冲出一杯香醇浓郁的「Americano」。

 

恶趣味的生活细节?

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佐佐木陶子撑着下巴看了好一会,猛然惊醒,嗷!天妇罗都晾软了!

美食是不可辜负的,要赶快吃掉才行!所以她就不继续围观那份论文最终会有何等含金量,也就不打趣那画板上隐隐可见的轮廓,到底是哪家稀罕舍不得的少年郎啦。

 

 


Chapter 04 要对每一顿寿喜烧都心怀期待


 

要读一本英文原著,是一件棘手的事。

总觉得自己英文单词的储备量很是过关了,可26个英文单词排列组合的方式用之不尽,更别说一词多义的存在。由是,要去透析一个民族的笔蕴与文化时,江户川柯南到处觉得捉襟见肘。但阅读的确是一件需要积累去磨练的技能,如果任由自己停留在门槛外,连被绊一跤的小坎都不曾经历,就更别说从中吸取经验了。

 

1095年,在教皇乌尔班二世面对广场上密集的听众声泪俱下,控诉了“异教徒在圣地的暴行”,深情呼吁所有的基督徒拿起武器,夺回耶路撒冷后,“贫民十字军”前仆后继,他们用农具当武器,用信仰当干粮,这类“乌合之众”千难万险来到穆斯林统治的土地,结果在途中遭到塞尔柱人袭击,死伤过半,成为“十字军东征”期间第一场大悲剧。

 

他把Macbook的屏幕一分为二,一边读原文,一边用来翻阅词典,在读到此处时有一瞬的战栗。教皇那等神圣,信仰亦是,可若当“思想”被从“信仰”中剥离,当人们抛弃了自我思考的能力,悲剧在上百年前就被书写过。

 

说来,他早上去处理的那件莫名其妙的间接杀人事件也“不过如此”。大概就是,听闻某种味很补,一家人吃完后毒发,亲戚来继承遗产时一脸遗憾,更多的还是莫名其妙。他被警视厅请去,看看有没有线索追查是听了哪家的“闻”,又信了谁家的“谣”。这种言论若不辟谣且根除,怕是会害了更多的人。

他本来是想让他的“谷歌百科”帮一下忙的,但看到那一家吃的东西之后,他想,我靠,还是算了,晚上她还盼着那顿寿喜烧呢。

手中作为午餐的三明治反而增加了胸腔内的反胃感,他低头瞅着标签上的价格许久,叹息一声,转手送给了沿街乞讨的老人。

后来案子结的也算是快的,把某味市场一锅端了之后,善后的工作都是警视厅在料理,甚至有面生的警官过来要将他带离案发现场,说小孩子少看点如此人间烂事。他扶了扶眼镜心想,其实我看的比你们要多的多。

 

迈入新的一年,所有人都会对未知又充满可能性的后来有所期望。可这人间万事,悲喜难测。或许清晨商贩摊上的老板娘会为一次翻修而感慨日子越过越好了,可在午后就多了一家因听信不实而痛苦流泪。

喜事看得多了会习以为常,烂事看得多了会疲惫不堪。侦探每次都在这类喜烂事交错的案件中徘徊,一天到头若是搞得自己饥肠辘辘,就会非常期待有那一桌热气袅袅的寿喜烧。

 

江户川柯南合上电脑,窝进自家皮质又覆了绒毯的沙发里发呆。

寿喜烧啊……寿喜烧呢……

 

他啊,灰原哀啊,有幸,他和灰原哀,他的灰原哀。

 

思想这东西却也是跳跃又莫名其妙的,待回过神来,他注意到已经下午四点了。

这一天天的,感觉没干什么,时间却过得飞快。

 

眨巴了两下眼,他手脚利落地爬起来,风风火火地冲到隔壁家,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

“你小子吃错药了?”阿笠博士扔下手中维修的扫地机器人,瞪大眼咋呼,“你想干嘛,别炸我家厨房!”

他也跟着瞪大眼表示抗议:“偏见!我只糊过锅,什么时候炸过厨房!”

话是这么说,可江户川柯南不会真的傻到要去做到开火那一步。本是一番美意,可不能落魄到讨一份骂的田地。

 

寿喜锅真的是很简单却又容易吃得丰盛的料理,底料会铺茼蒿菜、娃娃菜、白豆腐、魔芋丝、金针菇、白玉菇,因三个人吃,他们还会加鱼丸、竹轮、福袋等进去煮。当然,最精华的部分还是在寿喜汁与和牛肉。

材料准备起来都很简单,属于关东煮一类的食材都在冰冻里,要拿出来先解冻;菜都是今日新买的,包在保鲜膜里,雾起了一片细小的水珠,拿出来洗净就好;叶菜可以先浸在水盆里,但菇类得用流水清洗,洗干净了放在碟子里备用,别小瞧江户川柯南,他还会给香菇改花刀;最后把白豆腐一面煎出焦黄后切块,这样既好看又口感好。

做完这一切,少年又去橱柜里翻寿喜烧锅,那要拿出来洗洗。不管多忙,灰原哀也会坚持每天至少给自己做一顿饭,丰盛也好简单也罢。听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很难很难。但托她的福,二丁目21和22番地才不至于一根菜叶都找不出来;也是托她的福,22番地家里用来料理的厨具一应俱全。

17岁的工藤新一邀着阿笠博士成天在外卖堆里鬼混,点的最多的可能是披萨汉堡配肥宅快乐水;17岁的江户川柯南耳濡目染,对剥蒜洗菜改花刀这些杂务得心应手。

 

阿笠博士就在旁边看着。

身穿和眸色相映的天蓝的针织毛衣,他领口翻出来的衬衫是雪白的,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寸象牙色的匀称小臂。少年左手压菜,右手执刀,眉目低垂时,瞳孔干净且温柔。

 

十年足够改变太多事。

叹息的是不光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心境,可惜的是没能改变两个孩子的容颜。

 

“博士!我去接灰原了!”

关上淙淙的流水,阿笠博士又看到少年风风火火地套上那件灰蓝色的羽绒服,蹭上了红白相间的老球鞋。起身跑走时,那波澜不惊的蔚蓝色瞳孔中,陡然就冒出了些愉悦又灿烂的光来。

 

“走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呵。”老人笑眯眯地应道,视线移到从冰箱里取出来的、纹理极为漂亮的牛肉片上,狠狠咽了咽口水。

 

要对每一顿寿喜烧都心怀期待,就像期待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那样。

 

 


Chapter 05 人间如幻世,幸而喜悲爱恨都真实

 


她往座椅上一瘫,再慢慢往桌底滑,被佐佐木陶子顺手捞了起来。窗外的天光已经暗了下去,深紫与橘黄交缠出一层色泽丰富的梦幻图层,泛着釉样的霓光。

好饿啊,中午只吃了一盆凉凉的沙拉,她想吃牛肉,想吃竹轮,想吃魔芋丝,还想泡一壶花果红茶,或者喝点清酒……可一想到回家还要洗菜弄锅,就更饿了一点……

 

“看在你战功赫赫的份上,这种黑历史我就不往外发了。”前辈叼着一条彻底凉透的天妇罗虾,盯看着灰原哀的论文,目不斜视地调侃她,“辛苦了,剩下的就要交由刊方与你协商编辑了。”

灰原哀趴在桌上,声音闷闷地从肘间传来:“我真的好讨厌与编辑打交道。”

对面哈哈哈地笑:“不知道是我们求他们帮忙发刊,还是他们求我们帮忙撑场面……反正就是各催各的,可论专业知识他们还比不上咱们。”她摸了摸灰原哀蓬松的茶发,欣慰道,“恭喜我们小哀,奋战数月,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啊啊,可马上又要开学了。”灰原哀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苦恼。

“对你来说,学校还是有趣的吗?”佐佐木陶子这么问道。

灰原哀撑起脑袋,她想了想,想到无穷无尽的作业,想到那些有些无聊的课程,想到讲台上那些时常吐槽“被燃烧”讲课也马马虎虎的教师,想到嫉妒攀比后引起校园冷暴力的同学……

“是有趣的。”她却答道。

作业无穷无尽,却在变着花样帮莘莘学子巩固知识;时常吐槽“被燃烧”的老师,他们中的大多数依旧会付诸满腔热情,会彻夜备课,希望以自己的才学与经验让自己的学生爱上那座独一无二的校园;那些嫉妒攀比的孩子,藏掖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家庭环境,却也会处处护着自己最珍贵的朋友。各人有各人的人生,都只是人间一位匆匆的过客,可谁都不该只得到巴掌,谁都应该与生活彼此间认真相对。

这些见闻,上一个17岁她是不曾有的。否则,她会早点体悟当年工藤新一对恢复正常生活的渴望。而怀着这样的态度,她才又拥有了格外珍视着的人。

 

“诶!”佐佐木陶子轻轻拍了拍出神的她,向楼下努了努嘴。

灰原哀从窗口探出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在树下的人。夜色已经铺天盖地,手机的白光打在他的眼睫上,亦勾勒出侧颜一个硬朗的弧度。

 

“其实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没叫你。”其他人探过头来调侃,说,小哀真是被好好爱着的啊。

她抿嘴趴在窗台上,歪头盯着那人看。

 

起初,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何等关系,旁人实在是看不穿。

互有亏欠吗?并不是,如若细数却好像也算不清楚。互相依靠吗?好像是,可选择独自承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缄默。相互馈赠吗?时时都在,但就像亏欠那样,没人去拿个小本本一笔笔抵消。

人与人间都要依赖一种纠缠不休的联系才能建立所谓的人际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个范畴内,并没有什么令人奇异之处。

 

直到有一天灰原哀对江户川柯南说:“江户川,我不想帮你了。”

他说:“给我个理由?”

她答道:“本来就没什么理由啊。”

他默,心想,搭档这个高帽子是他戴给她的,她当时觉得他嘴甜就接受了,但当她不想要的这一天到来,她的确就立马不是了。这普通又没什么奇异之处的人际关系,果然一切即断,岌岌可危。

 

后来他想到个办法,在她接受FBI的安排后说:“这解药我不要。既然你必须作为灰原哀长大,我也想陪着你。”

她瞥了他一眼,直直把解药摔在他的头上,她说:“工藤君,我从来不曾欠你,解药是馈赠。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吃不吃随你,你懂吗?”

 

觉得憋屈,她又补充道:“谁会愿意无偿帮你呢?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真是委屈得不得了了,她想起每一个无人陪伴的深夜,每一张来路不明的“拼图游戏”,每一封被归为「工藤新一」的邮件。又想到那个一步一踉跄地奔向他的月夜,想到细细颤抖。

她没有恋着他肤浅的容颜,没有缠着他物质的家世,没有无脑赞颂他的“绝对正确”。她只是珍惜并眷恋他身上那样干净清冽的气息,倾慕他勇敢地活着的力量与勇气。她想保护这份气息与力量,她那时仅此这点“勇气”。

 

感情是一个人神都无法从中幸免的深渊,世上像她一样的冤大头从天上到地下,比比皆是,都像她一样傻。所幸她也不是一个傻到底的冤大头,果决地一刀两断,也痛不了多久。

有的冤大头倒霉,他们心甘情愿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说要放下也是自作多情地觉得对方会看在那些事的情面上对他们有所挽留,可倒霉就倒霉在,那些事对别人而言,做过就过了。

 

不倒霉的人,大概百万里面才有一个。

那晚她觉得,可以趁热去买个彩票。又觉得感恩,其实努力过就还是会有收获。

 

那个人说:“你的‘是’,和我的是一个吗?”

说完他又揉了揉鼻子,拉下面子太难了,他把自己面皮拽得通红,“我搞清楚了大阪烧长什么样,下次去世界各国都会给你带特产,你想要的包我……现在还买不起,但不想用爸妈的钱,钱攒起来虽有点慢,可你想买哪个直接告诉我就行……”

 

她心想,这算什么啊,她要的不是这些,于是口上就直接问了:“只有这些吗?”

他一愣,转而认真地说:“我会努力的。”

 

心跳带起的气波狠狠撞击着鼓膜,她沉默许久,继而点头,拍了拍比她矮的他的头,勾起一抹揶揄又迷人的笑,满意地哼乐说:“那大侦探就努力吧。”

又后知后觉地暗自叹气,心想,还是亏了,以后这腿是跑不完了。

 

突然,树下的人像是有所感应般抬起头,蓦地撞上了她直白又缱绻的目光。灰原哀面上一热,就想装作看向别处,却看到江户川柯南直直走到她视线下方,很用力又很高兴地向她挥了两下手。

 

“灰原,快下来,我要冷死了!”他喊。

待她背着画板穿着花花的“大被子”走到他面前时,他又絮絮叨叨道:“茼蒿叶子都要蔫巴了!我们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博士都把肉偷吃完了。”然后接过她的画板,拉高了她鹅绒服的拉链,帮她扣上领口的扣子,左看右看觉得她的确如看着一般暖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

 

“为什么茼蒿叶子会蔫巴?”

“嘿,我洗菜了呀,准备好了才来接你。”

 

“没把菌菇泡坏吧?”

“害,怎么会呢,我是谁?”

 

“好饿……”

“我知道,我也是。”

 

“早上案子忙完了?”

“哇,你是不知道balabala……诶不行我要吃完再说。话说,你今天画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

“嘿,我刚看见了,嘿嘿。”

“!”

“哇你别拉我带子!诶!”

 

后来他们进门的时候,果然看见老人已经点起了小炉子,架起了寿喜锅,黄油一刷,肉滋啦着美妙的油声。空气里都是勾人的香,让人迫不及待去夹一筷子肉,涮一涮无菌蛋液。

锅底咕嘟起氤氲,爱人与亲人的脸都模糊在雾气中,和牛入口即化,竹轮Q弹美味,汤底入胃后化作缠缠的热,蹿满四肢百骸,像一种不用对时光流逝去愧疚的幸福。

 

如今她可以说,人间您好,她叫灰原哀,被那么多人爱着后,从最黑的绝望中爬了出来。未来个人平稳幸福与否,世间太平晴明与否,至今还是未知。可这样简单的日常,每一袅入鼻的人间烟火气,每一份对餐食虔诚且热切的期待,都是她在努力活着的证据。

 

生年如大梦,人世三千烟火,幸而喜悲爱恨都真实。

 

 

 

— END. —







感谢愿意看到这里的所有人。

这是一月末的作品,那时世界不像如今这样动荡不安,却也不缺动荡因子满世界乱窜。那时的世界,美国袭击了苏莱马尼,哈利和梅根闹着“梅脱”,陶勇医生被连砍数刀,疫情的风声才刚刚露头,大批医护人员就要在新春佳节告别家人奔赴前线;那时的我,刚拿到offer,觉得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却又在一段紧攥了两年的感情中做了单方面的冤大头,在满心期待自己的世界旅行时被疫情强行扣在了家里,整个人惶惶且无措。

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期间本文落过笔的小感悟竟也变成了现实,又down了我一月有余。整个状态到最近才觉得有所好转,所以我在回看这篇文章的时候也感慨颇深。


19-20的2月,我好像一直在讨论平凡与不凡的问题。“不凡”会带来名声、荣耀、金钱、他人的喜爱或厌恶,还会带来过多的责任、压力、争议,再优秀的人应该也是需要一些什么都不需要思考的平凡时刻,用日常消化自己所有的思想与情绪的吧。

我既希望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是不凡的人,也希望他们有自己平凡的小幸福。加上我自己特别喜欢扒拉烹饪相关的视频,深夜看和牛寿喜烧差点在床上用口水游泳,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份作品。


(最近一个月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好吃的、去健身、去看书,可能还要继续去找工作以防万一出不去233。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充实,强烈建议屏幕前的你也去过一个自律且丰富的人生。)



刚好4.30名柯上架B站,分享我心中柯哀的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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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新的一年也要继续爱柯哀啊!最近漫画的剧情让我感受到了cp成真有望的快乐!

倾家荡产柯哀股,哀酱冲!ヾ(≧∇≦*)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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