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伴郎伴娘》的前传叭,联动,没看过还是先看看比较好。
* 笔者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任何成文的小细节都是我为了他们前思后想的深情。因为觉得回味无穷,所以就会不自觉得幻想,不自觉得想展开。
* 十五岁的少年少女,有ooc。
* 越写越想让他们幸福,即使他们的幸福可能不是彼此。
* 今天的问题是怎么看淡生死?
* 也按例祝大家都能找到为你闪耀的太阳。
十五岁 《我们有没有在交往》
「1」
「其实这样的命运也不错,至少在死前,眼里满满都能是你。」
他感到女孩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
「呐工藤,抓紧我好吗?」
江户川柯南睁开眼,眼前是医院白炽灯光的重影,余光能带到偎着他的茶发。
寒冷将他带回现实世界,微僵的右手里真实捧握着那只温软的小手。锋锐的针尖没入青紫色的静脉,紫色的塑料针尾被用胶带固定在白皙的皮肤上方,而这只手蜷在他炽热的掌心中,彼此温存着舒适的温度,刚才掌心的触感就来自这只手主人无意识的摩挲。
他差点就会捏疼她了。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开始震动,那是他为了防止耽误换瓶而定下的提醒,震动的频率短促有力。
江户川柯南掐掉闹钟,用闲置的左手揉了揉眼角,抬头看了看明显干瘪的点滴瓶。
还算准时。
半边身子后知后觉地发麻,少年仰天望着点滴最后一层液体缓缓流尽,大脑不自觉地放空了一会,尝试扔掉刚才短暂的梦魇。
他低头撇了撇嘴,觉得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
偏头望去,隐在绒毯下的少女只露出蓬松的发顶,她与他头挨着头,依偎在他颈窝间,呼吸轻微而悠长。不知是她的发丝还是呼吸,弄得他稍微有些痒。
江户川柯南轻轻松开握着少女的手,身体小心翼翼地外移,却不出意外地看到少女的手虚握了两下。
「我去叫护士,该换瓶了。」
他又坐回去,抚了抚她的背轻轻说,开口时是变声期的青涩嗓音。
见她闭着眼正了正身子坐稳,江户川柯南替她压好绒毯,活动着身子向护士站走去,顺便灌了一瓶热水带回来。
「这瓶挂完就可以了哦,你的小女友已经退烧了。」
年轻的护士熟练地将点滴管插进另外一瓶中,转身打趣捧着保温瓶的他。
「好的,谢谢。」
他见怪不怪。
他坐下,将少女重新揽回他怀里。
「谁准你占我便宜的?」
怀里人的不情愿来的有些延迟,却懒得再动身体。
他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再睡两小时就结束了……睡前喝水吗?」
「抿一口。」
「嗯,小心烫。」
「2」
昨天江户川柯南走在灰原哀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外套,犹豫着要不要让她穿上。
毕竟灰原哀的身体情况是主角团近些年最紧张的事。
三枪分别打在肾脏、左肺叶与胃部,五年前死里逃生的少女时不时就要和药品打交道,当事人甚至漫不经心地吐槽她是泡在青霉素与葡萄糖里的Princess Aurora,还不如当时直接一缸福尔马林来的保鲜。
所以十五岁的灰原哀意料中得娇小,不过据她本人说,曾经的同龄的宫野志保要高挑许多。
与八年前也相反,十五岁的江户川柯南身高窜得飞快,已经超过了十七岁的工藤新一,稳稳跨过了一米七四的坎。
我准备好长到一八五了,年轻的侦探大笑。
忍不了日益拉开的身高差距,灰原哀总是拒绝与江户川柯南并肩而行,勒令他走在她后面,同时博士家开始多出许多新鲜的牛奶,可五瓶中的四瓶隔天就要被江户川搜刮进自家的冰箱,理由是乳糖喝多了不耐受对胃不好——这大概也是他最近身高窜得飞快的原因。
「小哀,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吉田步美出声拯救了他纠结的思想,江户川柯南立马把衣服向前递去。
「我不想穿,太肿了。」
灰原哀一脸嫌弃地拒绝了他,短裙下的腿笔直修长。
于是,他们现在就在医院里百无聊赖。
换季的时候灰原哀总是容易生病,起初别扭的少年会拜托隔壁与长姐交往的医生帮忙开些药,可当这种发烧严重的情况,他就不得不背着少女去米花中央医院。
手机屏幕上又蹦出了【Game Over】的图标,江户川柯南有些气馁地将手机扔进兜里,百无聊赖就罢了,他这个游戏黑洞为什么要去打游戏呢。
他转了转脖子,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灰原哀身上,她依偎在他身边时像一只主动露出柔软肚子的刺猬,习惯到即使输液的手是那样的易冷易胀,也能转瞬安稳地睡去。
可是他真的,一点都睡不着啊混蛋。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说。」
在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毛后,灰原哀睡意依稀的声音响起,伴随布料摩擦的声音,她坐起身。
江户川柯南拉了一把她:
「不是你的原因。」
灰原哀抬头看了看挂了一半的吊瓶,伸手调了调输液管的轮轴,点滴的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
「喂!」
他翻了个白眼,指尖越过她的,又将速度调低,
「滴这么快,手不想要了?」
她耸了耸肩,肩头的绒毯跟着滑了下来:
「那就不滴了,烧已经退了,我们走吧。」
江户川柯南一时气结:
「你这家伙……」
灰原哀却已经熟稔地摘了左手上的针头,豆大的血珠瞬间冒上来,江户川柯南的眉头飞快皱了起来。
她歪头朝他顽劣地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偷团消毒棉。」
他张了张嘴,最后无可奈何地说:
「我原本跟博士约的是两小时后,他会开车来接我们。」
她将毯子裹在身上,缓缓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浮,斜眼瞪了瞪坐在原地的他。
「走了哦,白痴。」
一点都没变啊,这种乱来的性格。
江户川柯南只好盘算怎么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偷团大一点的医用棉花。
「3」
初冬的风是携着利刃的,雪落在那些年雪落过的地方,江户川柯南已经有许久没有去注意过它们了。
犹记着那两年,他尚保持着少年爱玩的天性,曾拐了灰原哀一起,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在阿笠宅的花园里玩的不亦乐乎,沾了满身的白雪片儿。
待回到生了暖气的房间内,那些喜欢粘着他们的雪顿然结束了它们短暂的一生,死前还顺手将五人从一个个雪人润成了湿漉漉的落汤鸡,他们随便抖抖“羽毛”便能将博士家的地毯打湿。
灰原哀茶发未干,却拿了四张巨大的浴巾将他和孩子们从头裹到脚,一人发了一杯热牛奶。
「小孩子不注意保暖,以后小心得风寒。」
她训道。
江户川柯南抱着杯子小口嘬着,舌苔上淌过有些烫的牛奶,这种温暖的感觉慢慢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人舒服得不太想动。
这时他听见灰原哀不动声色地掩饰了一个喷嚏。
「喂灰原,明明你也是小鬼头,别端出一副大人的架子。」
他不爽道,顺手抄起身上的浴巾扔给她。
灰原哀却是一脸嫌弃地避开了,她呵呵笑了两声讽刺道: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然后在那场弹雨纷飞的战争中,宫野志保也是这么对赤井秀一吼的。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要做什么事,我自己清楚的很。
工藤新一亲眼看着宫野志保中弹。
第一弹是左边的肾脏,她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前进的步伐不乱,“咔哒”一声为手中的手枪上膛。
第二弹是胃部,被远处的Chianti用狙击枪一枪射穿,她踉跄了一下,旋即面无血色得举起枪,手竟稳得出奇,瞄准了用枪指着他的金发男子。
第三发有三重声响,她手中的柯尔特SSP,Chianti的PSG-2,Gin的伯莱塔M92F。
他的胸口被近在咫尺的枪狠狠贯穿,疼得他不知道这痛感到底是来自肉身还是情绪,同时他也看见金发男子轰然倒地的身体,子弹打掉了他半边的头。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臂,右手的枪对准了GIN的胸膛。
结束了吗?结束了吧。
工藤新一翻身倒下,想笑,又更想哭,可实在没有任何力气。
不知多久,他感觉到宫野志保握住了他的手。他努力睁眼,看到的是女子成熟的下颚线,坠着淙淙的血与泪。
她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路,胸口绽放着同样绚烂的曼珠沙华。
他张了张嘴,想说,哟宫野志保,你真好看。
可计划里不是只有一颗解药吗?他又想问。
「别死啊工藤,不会让你死的……」
她的手颤颤巍巍,扔了枪,伸向口袋,用尽全身的力气攥着一颗药丸。
她撬开他的嘴,将药丸和着满手的血喂给他,然后狠狠按了一下他的舌根。
情不自禁的吞咽和干呕感驱使着他濒死的身体,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灼热一瞬间涌上心脏。
接天的爆炸声在他耳边响起,火舌舔了上来,身体崩溃的痛苦中他感到女子抱紧了他。
她的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爸妈,姐姐……你们疼我,把他留下来吧……」
「4」
江户川柯南再次清醒时爆炸已经减弱了下来。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抬起来想揉眼睛的手又变成了孩子的。
他猛地坐了起来。
什么,他不是被打穿了胸膛吗?
胸口衣服的破洞仍在,整个人却好得不能再好。此情此景下,这起死回生的戏码显得分外诡异,却莫名有些蓄谋已久。
他想起宫野志保坚定悲伤的眼神。
灰原那家伙,又发明了什么鬼药物?
灰原……灰原呢!
年轻的侦探慌了神,目光四下打量,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着的小姑娘——娇小的身形,茶色的发,紧闭的眼。
她四周的血迹已经干了。
他爬过去,伸手摇了摇她,仿佛在叫她起床上学,她却没有睁开不耐烦的眼睛。
江户川柯南抱起她,喊她的名字。
灰原,灰原,灰原哀。
喂,你为什么不起来?
「干完这一票,你终于能做回工藤新一了。」
几天前,少女摇着装在试管里的红白色药丸,笑得真诚又戏谑。
他哈哈哈笑得没心没肺:
「Wow终于可以玩一米四以上的游乐设施了,虽然进游乐园就要全票呢。诶,你有想过来帝丹体验一下高中生活吗?」
少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只有你,白痴。」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少年人哟,好好追求你那心上人吧,87岁的老婆婆会祝福你的。」
「喂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有两颗药呢。」
「啊啦,那是成品药呢。以后你惹我不爽,另一颗就是送江户川回来的。」
「可怕……」
那根本不是Aptx4869的成品药,那颗药叫Silver Bullet,是宫野夫妇曾经最想研发的,起死回生的药。可惜起死回生的代价,还是那十年像神偷来的光阴。
灰原哀是个谨慎睿智的姑娘,她知道他铲除组织的决心,也知道他对成人生活的渴望。
一颗解药,她还了他一个工藤新一。
一颗终品,她救了江户川柯南。
可没有一颗是留给她自己的。
这个傻女人,她怎么能这么傻啊。
「你在哭?」
他的耳边响起少女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
「没有,我没有。」
江户川柯南矢口否认。
「真丑啊。」
「要你管……」
东都铁塔下响起人群的喧嚣声,有重重的脚步声奔上来,他执起灰原哀沾满鲜血的手,放在颊边。
「灰原,再坚持一下。」
「其实这样的命运也不错,至少在死前,眼里满满都能是你。」
他感到女孩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好像想记住江户川掌中每一圈纹路,将这一圈圈如年轮般的独一无二的印记,连同三年的所有记忆一起烙在即将远去的灵魂里。
可也只有这一下而已,灰原哀挫败地停了下来,被穿透的肺呼吸困难。
她望着他,满眼的血色,只有他那颤抖的瞳孔逆着光,是那样的蓝。
他说:
「你不要死。」
她已经发不出声了,但还是笑着用口型回他。
「好。」
她呼吸弱下去,
「呐工藤,抓紧我好吗?」
他用力握紧她。
她呼吸停下来。
「喂,江户川。」
江户川柯南骤然回神,目光从米花中央医院巨大的牌匾上移回少女不耐烦的脸上。
「你又在看什么?」
灰原哀抱着手臂斜眼看他,她将大衣裹得很紧,他的发呆让她吹了许久的风。
江户川柯南拽下他脖子上的围巾,将少女的半脸以下裹了个严实。
他拉起少女冰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没什么,我们回家。」
「5」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就快到家了,博士你不用来接了。」
江户川柯南以一种“反正你我都习惯了”的语气和阿笠博士讲着电话,他耳中塞着一只耳机,而白线的另一头没入他背上茶发少女的耳蜗中。
电话结束,应用自动播放起未完的歌曲,是一首有些年代的《运命の人》。
“拥有一个命运之人的话,只要是你就足够。”
“没有人能像你一样成为我更喜欢的人了。”
“多希望你能看穿。”
多希望你能接受。
歌声突然中断,换了一首有些爆炸的Rap。
走在雪地上的江户川柯南差点一个趔趄。
「喂,别突然换奇怪的歌啊!」
「我可不想连人带坐骑摔在雪地上。」
「你突然换歌才会摔吧,再说了坐骑是什么鬼?」
灰原哀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将江户川柯南转向她的脸拨远,
「太近了你,看路。」
他悻悻地转头,收回散漫的思绪,更专注地在雪地上缓行。
离医院远了,离家近了,笼罩在他心头的阴云才被冬雪驱散。
背上的少女将他的内心看的很穿,扔掉点滴也好,突然切歌也罢,都是她藏得很深的关心。
这五年他不再装聋作哑,少女的看似不怀好意的举动在侦探的眼里再也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反而温暖得像太阳一样。
可他讨厌距离。
他们初中的毕业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灰原哀掰碎的签语饼里藏着一张问题的纸条。
“请用一个词形容自己喜欢的人。”
少女合年龄地吐了吐舌头,嘴角含笑,神情有一瞬间异常温柔。
「曾经,他是太阳。」
众人哄然,灰原同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谁啊,好想知道。
是江户川吗?大家都传你们在交往呢,真心话大冒险,不能耍赖。
环视了一眼围绕着她的众人,目光扫过目不转睛的他时有短暂的停顿,她无奈道,
「啊啦,是比护先生呢。」
「他是太阳,那你是向日葵吗?」
有人问,江户川柯南无端就想起了梵高的七幅向日葵。
「我啊,大概只是深海逃出来的鲨鱼吧。」
她说,
「与阳光格格不入的,深海里的鲨鱼。」
江户川柯南心说,其实灰原哀才是比太阳还温暖的存在。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生爱意时,神经会产生兴奋的冲动,从而产生大量电流。据说将人体内所有电能收集起来,转化成光,人体的亮度会是太阳的六万倍。
灰原哀不善表达,也不愿表达。但江户川柯南的情商绝对没有像坊间传的那样低下,从她恳求他握紧她开始,她于他而言比太阳系中最亮的恒星还要耀眼六万倍。
他不会再放手,可在他守着她醒来之后,她就又笑着把他推远了。
他曾把身为侦探的他自比为鲨鱼。太阳与鲨鱼,一个在距离地平面万米以下的深海,一个在距离地球1.5亿公里的宇宙,怎么看怎么遥远,就算阳光抛洒下来让鲨鱼感到温暖,这温暖也不是她本身拥有的热量。
她不经意、不点破的关心,就是那1.5亿公里外的阳光。
「你又走神了,我们到了。」
灰原哀的声音适时响起,江户川柯南抬起头,看见阿笠宅的铁门,他已经快走过了。
灰原哀在他背上撑了一下,轻轻滑了下来。她踩着积雪绕到他面前,拉下了二人的耳机。
世界安静下来。
「江户川。」
她叹息一声,眼神左右飘忽了两下,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然后她上前了一步,悄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有些对不起你呢,每次都让你陪我去医院。」
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愿意,下次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
他脱口而出。
有一种等待他不想再尝试,就是在医院那样的地方,是她在ICU里面,而他在外面,一堵墙的距离,生生隔断了他们命运共同体之间的生死与共。
灰原哀轻轻笑了,无奈与酸楚,她伸手握住了江户川柯南的手,
「那你不要怕……对不起,但我在这里。」
「6」
去年夏天他们在阿笠宅的屋顶上等射手座流星雨。
老人抚着愈发雪白与稀少的发,摇着扇子对他们两个说:
「都说活得愈久,对生死这些事会渐渐看开。以前总是害怕小哀的身体,现在惊觉自己竟然也到了这把年纪。知道人该知足,但我现在就想活得久一点,看着你们两个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分别结婚生子,过过最平凡的生活,我再帮你们带带孩子。」
江户川柯南望着夜空弯了弯嘴角,心头却渐渐有点苦涩。
他是侦探,经历了那么多死亡案件,看开了那么多人世百态,也从鬼门关头徘徊一回,可年纪轻轻的他同老人一样,竟愈发看不开生死了。
每次想到身边的两人会有一天离他而去,他就怕地不自主流泪。
「博士,那我们明天开始再减少一点卡路里的摄取吧。」
少女捧着冰沙一点点地品着,叼着勺子笑他们老头子。
老人惨呼一声,摸了摸自己瘦下去的肚腩。
「虽然科学家不该迷信,但偶尔对着流星许愿也不错。」
她望着天边,澄澈的眼中开始倒映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一颗两颗,直到炫目的光华弥漫到整个夜空。
少女闭上眼睛许愿:
「愿我爱的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愿我爱的人终能与心中所爱团圆美满。」
她顿了顿,
「虽然比护那个负心汉已经与冲野洋子订婚了……可恶……」
她睁开眼,
「但我也会为他们,努力活下去。」
于是江户川柯南也闭上眼。
「愿世间晴明……虽然这不太可能。」
「喂,这样许愿怎么能灵验啊死神大人。」
灰原哀叉腰吐槽他。
「好叭,那重来。」
江户川柯南这次没有闭眼,他只是望着少女的眸,青涩的嗓音如濯濯山泉,
「愿我爱的人幸福。」
即便她的幸福不是来自于他。
从前都是江户川柯南对灰原哀说,我会保护你,别怕,别逃避自己的命运,戴上眼镜就是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超人。
而现在,他爱的人站在他面前,不情不愿,小心翼翼,又带着深深的自我谴责,说:我在的,我还活着,所以你不要害怕。
他觉得眼前是冲破重云与海浪的万丈霞光。
有雪花幽幽下落,就着他俯身的风粘上了他的唇,吻合了她的,瞬间化为一滩温柔的水,润开了双唇间的干燥。
碍事的眼镜膈在二人的侧脸上,对面的人在延迟过后挣扎起来,他放开她,摘下眼镜扔在脚下的雪里。
「别动。」
他低声,将尾音又封存在二人喉间。
唇好烫,恒星的热烤得他额间微微出汗,但越是接近太阳,越是被太阳粒子烤得皮开肉绽,他这条深海的鲨鱼就越是甘之如饴。
他情不自禁,他情难自已。
凭什么她的幸福不能来自于他?
「7」
「喂江户川,我要去追B班的灰原。」
然后直到十七岁的夏末,依旧有人跑到他这里来下乱七八糟的宣战通牒。
江户川柯南靠在窗边,不情不愿地施舍给来人一个慵懒的侧眼。
手中侦探小说里的文字扭曲起来,转换成看不懂的恒星文,午休结束的铃声适时响起,他索性撂了这本天书,于阳光下闭了闭眼睛。
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明白那个吻的意思?
她当时推开他,恨不得将绯红的眼与颜埋进雪里,咣的一声合上了阿笠家的大门。
虽然这些年两人并没有点破什么,但他以为他的想法传达得够清楚,够明确,这关系应该都拍板了。现在可好,不但那个女人要为当不当伴娘的事跟他甩脸色,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跑来抢他的人。
难道还是因为自己恋爱的智商不太够?
不,那家伙的话,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相信真相罢了。
「喂江户川,你和灰原哀到底有没有在交往?」
对面的人又在吼了。
他觉得无奈。
灰原,我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
江户川柯南突然勾起了嘴角,
「我也想知道,那就你去问叭。」
「8」
最后十七岁的少年将少女按在教堂的角落吻得天昏地暗。
灰原,你这混蛋,居然敢说没有?
— END. —
「一个小后记」
是什么能让人刻骨铭心?
换句话问,是什么能让名柯的主线人物形象饱满又伤感,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死亡。
最初的脑中的场景只有柯哀博三人坐在屋顶,老人感叹自己活得好像很长了,就算去了也没有遗憾。
新一不忍,他转头去看灰原,心想原本就失去双亲与姐姐的她对这个问题会不会看的开一点。
可是灰原摇着杯中的咖啡说,总归会有遗憾的,虽然愿意留在人间与否是博士自己的意愿,但她私心还是希望博士能活得再久一点,健康也好卧病也罢,只是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她舍不得。
这大概都是为人子女开始考虑的问题,这一年离去的人太多,遗憾的不悔的。可设身处地地的想父母,泪就簌簌得流,就希望他们能陪我到永远。
喂我为什么像个老头子。
柯哀是任何所思所想都能往里套的宝藏。
PS. 比护先生真是掩盖口是心非的好人选2333
对不起下一章真的轮到樱狼了QAQQQQQ【坑比